爱情之外哪有哥哥
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,每天晚上我总是最后一个从学校出来,一边默背着单词和定理,一边漠然地站在站牌下等T4路的末班公交车.
我是一个公认的三学好生,门门功课优秀,次次评优都在榜首.只是没有人知道,一路耀眼的光环中走来,无形的压力下一点也不快乐,那天夜里,一个“天使”却轻轻地滑落在我眼前.给我紧张的学习中带来了无尽的欢乐.
我抬起头,看见她动人的笑容轻轻荡漾在随风飘起的几缕长发里.
“对不起....”她一边说着对不起,一边弯腰捡掉在我脚上的书.
我窘迫地笑了笑.天知道我的笑是不是像书页一样苍白.
看到她抱着好多书,还扶着扶杆.我赶忙站起来让她坐下.她没有坐.只是脸羞的更红了.
从聊天中我惊讶地得知.她每天也和我一样最晚出校门.坐着同一辆的末班车.而且她就是三(1)班的文科高才生---汪洋.
我哑然!每天晚上坐同一辆车,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车里还有一个这么富有诗意的女孩.她美丽而善良.文静而不张扬...
那之后的每天夜里,我们都会在末班车上相遇,一起讨论带有争议的习题和定理.一起讲诉一天中的苦乐与酸甜...
渐渐的,我们喜欢上了对方.懵懂的初恋在彼此紧张的学习中也慢慢的拉开了帷幕.可我们清楚的明白高三的关键与重要.所以我们将那份浅浅地爱冰冻在了心底...
7月,我们走进了各自的考场.
8月末,我们收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.
那一夜.我拉着她.又坐回了那个我们相识的T4路站牌,又拉着她跑到后面的那个广场.
坐在广场上,我痴痴地望着夜空里漂浮着的几颗星星,傻傻地对她说:"你知道吗?星星就是夜里的天使!.做我的天使好么..."
"咯咯...我不喜欢做天使.我只喜欢做一杯水....平淡而真切..."她笑着说."你喜欢<杯水情歌>么?"
"恩.喜欢...."我一边看着夜空一边说.
"那你愿意做我的水杯么?"她郑重的看着我说到.
我没有回答,只是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.然后.紧紧地把她拥在了怀里.
那一夜.我们真的恋爱了....
(二)
夏季的尾声中,蝉在树上用沙哑的声音,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那支单调而古老的情歌.伴随着歌声我们牵着手也步入了大学新的起点.大一的学习在浪漫的爱情中显的格外轻松.
然而.就在大二的刚开始.一个叫晓晴的女孩儿,却闯进了我们的爱情生活.
那是洋洋的同班同学.也是洋洋的表妹.在晓晴的"紧追"下.洋洋把我介绍给她认识了.
晓晴是那种很开朗很开放的女孩儿.她那花枝招展中带着招蜂引蝶的个性.让我着实烦燥.可碍于她是洋洋的表妹.只好迁就着.
第一次逛过商场后.她送给我们一对情侣手链,说是做为第一次的见面礼.并祝我们心心相连.而且还非要认我做了她的哥哥.洋洋让答应.我自然无话可说.
其实.我正为怕她的出现而给我们的感情带来影响.她却主动认我做哥哥.这让我心里甚是欢喜.我本以为做了哥哥以后就不会在有"亲情"以外的其他感情.后来才知道,天真的我把这事情想的太过简单而单纯了...
以后的日子.小妹总会有事没事的到我的宿舍找我.对于她那夸张的个性,我只是符合着.毕竟她是洋洋的表妹,也是我的小妹.
不知道为什么,自从认小妹后.洋洋总会为一些小事对我发脾气,生我的气.我真的很迷糊.因为我并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...
还好有小妹的"帮忙".一次一次的让我们从归于好.给我们充当着调节剂.近而近之,我对小妹的看法由最初的厌烦和迁就变为了感激和喜欢...
(三)
转眼,已是情人节.
校园里充满了浪漫的气氛.我早早的买好了一朵血红玫瑰在洋洋的宿舍楼下等候.可不知为什么,这次是小妹独自一个人先出来的.而且手里也拿着几朵鲜玫瑰.
"呵...?!小妹也有男朋友了.也有人要了....?"我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讶.
"咯咯..那是当然..."她爽朗地应到
"哥,我系下鞋带.先帮我拿下..."说着她把玫瑰递给了我.并做着要弯腰系鞋带的动作
我本能的接了过来 ,可就在我把玫瑰在递还给她的那一刻.洋洋却刚好走出来看到这一幕.我拿着玫瑰微笑着向她走去.可她却眼水夺眶而出.一句话也没有说,转身又跑回了宿舍.
"哥.她怎么哭了.是不是她误会你了...?"小妹大着声音说到.这话像是说给我听的.可由于声音太大.也好像是说给洋洋听的.
我急忙打她手机.她哭着接了电话.只是哭.一句话也不说...
晚上,一对对的情侣都出去了.洋洋的电话却关着机,实在没办法.我便去了她的宿舍.宿舍里只有小妹和洋洋两个人.小妹正跟着她的CD唱歌.对于我的贸然到来,小妹显的异常欢喜.赶忙给我拿零食.洋洋也放下了正在收实的衣物.惊讶地说:"你怎么来了...?"
"还不是因为你.你电话关机.我担心你!.所以就来了"...她笑了笑没在出声..
那天的情人节在毛毛雨的相伴下.显的特别的特别....
挽着手行走在繁华的闹市街头.我刚准备要解释下午的事情.却被她用手轻轻地给捂住了."....你是我的水杯....我永远都在你的心里...不是么.?..是心灵的默契才让我们走了这么远.我知道你不会对不起我的..!....除非有一天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或真的说要分手外.我都是不会离开你的...."她的头依偎在我的肩膀上.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.那一刻我真的很愧疚.我一句话也没有说.只是在心底发誓:这个就是值的我用一生去爱的女孩儿.也是我今生要娶的女孩儿....
(四)
面临毕业分配工作.我选了一家电信公司.效益不错.我便在公司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.而洋洋和小妹却被分到了离我公司不远的一所中学做了教师...工作了3个月后.一方面因为她工资低,一方面是经不住我长期的软磨硬泡,所以她就同意搬过来和我住在了一块儿(房子是两室,我们各自一个).从此我们过上了不是同居的同居生活...
每天早晨她总能很早起床.做好早饭.然后去我房间喊我起床吃饭.一起去上班,下班后一起去买菜.一起做饭....生活的俨然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...
然而.幸福生活似乎感觉总是那么的短暂.
深秋的一天.下班时间过去了很久也没见洋洋回来,外面还下着雨.我开始有些焦急不安.于是就到学校去找她.原来,小妹被辞退了.洋洋正在学校安慰她.
小妹看到我的到来.喊了一声"哥"后便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.委屈的大哭起来.我想挣脱.可洋洋给我示意 不让.
哭了一会儿后.小妹的心情明显的平静多了.于是,她提出让我们陪她一起去酒吧喝酒.说是为了"庆祝".
"恩.没问题.完了,让你哥买单..."洋洋笑着答应了.看着小妹这孩子般的性格.我也笑了.可就在去酒吧的路上.洋洋却接到了她妈妈打来的电话.
"妈妈打电话来说.让你跟我回家一趟..."洋洋神秘而小声地对我说到.
"什么事啊?还得让哥也得跟着你回去...要不,你自己先回去吧.让哥陪我一会儿在去..."没容我回答.小妹就接上了洋洋的话茬儿.
洋洋无奈地看了看我.我明白洋洋心里的矛盾.毕竟刚才是她满口答应了.现不好在反悔.
可眼看着就要到酒吧了.我要是这样丢下小妹,和洋洋一起离开.弃不是让小妹更伤心...
"洋洋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.完了我去找你.路上千万要小心点啊..."说着我拂了拂她额前凌乱的秀发.在她的额前深深的吻了一下.
"汗.就分别这一会儿.弄的跟永别似的...."小妹快言快语的说了句.
"我和洋洋从住在一起到现在,除了上班其他时间根本就没分开过一刻.让她一个人这么晚回去.你说我能放心?..."我有些生气的对着小妹说到.
"没事的.你别喝太多了.明天还要上班呢..."她捏了捏我.因为我对小妹说的话太重,似乎对我有些责备.
"蒽...知道了...记得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....到时我去接你..."
"你们都别太晚回去.特别是小妹.住那么远早点回去.知道吗?"
说完,她便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...
(我做梦都没想到.这次真的让小妹说对了.这次的吻竟真的成了最后的吻别!而小妹说的永别也真的成真了.)
(五)
不知道被小妹灌了多少.也不知道灌了多久.只记得是小妹把我扶回去的.可醉意中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莫大冲动...
"坪"..一声不太响的关门声把我惊醒.由于太困我睁开眼睛看了下时间(当时11:45.心想上班是不用去了).于是又接着睡了,
不知又睡了多久.睡意已不太浓的我感觉身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.我本能地把头转了过去.紧接着便是猛地一下坐了起来.因为我看到的身边的人竟然是"小妹"...
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.和床上的情景.我一个脑袋有两个大.紧张而慌乱地推着小妹:"小妹??...醒醒...你醒醒....你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....??......你快说啊...."
她看了看我迷乱的眼神,平静的说:"哥,..其实自从我大二第一眼看到你.就喜欢上了你...."语气中带着些乞求.
"我不是已经是你的哥哥了么.你还想怎样.?难道你还有别的目的....?不要岔开话题...我问的不是你喜不喜欢我.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...?你快回答我..回答我啊....!!!"天真的我.到那步田地了还能问出那么白痴的问题.
"难道只有洋洋才能睡在你的身边?..?..我就不能..?我哪点儿比洋洋差.可无论我怎么讨好你.你对我还是冷冷淡淡.不错.认你做哥哥.就是为了更近的去破坏你们的感情.然后在帮你们和好.让你感激我,可无论我做的多么好.还是比不上洋洋的一个眼神.你还是把我只当妹妹看待....."她冰冷的眼中含着眼泪.看着我凶狠地说到.
我慌乱而愤怒地吼到."所以你就在我醉时....你昨天是不是在的酒里还加了别的东西...??你告诉我....快告诉我啊....."我用力的晃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.我激动的情绪也许是到了疯狂的地步.我真的不敢相信小妹会这样做.我依然存在着期盼.盼望她能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...
"没错....而且我今天早上还给洋洋打了电话.让她死心.既然我得不到你.她也休想得到..."也许是被我从未有过的愤怒吓到了."小妹"哭着说.可语气中却带着重重的坚定.
"啪..."一把掌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脸上.我真的没想到,没想到我平时喜欢的小妹竟是如此的狠毒.对自己的表姐竟这么的蛇蝎心肠.
"下贱....!...滚...滚..滚......!"我歇斯底里的吼到.
(六)
赶快穿上衣服跑进洋洋的房间.空荡的房间里已没有了任何东西.
我冲出了家门.沿着我们熟悉的路疯似的跑着.迷茫的天空分不清是雨还是雾,湿漉漉的天气将心情打的更湿了.只是心里却坚定着一个信念:一定要找到她.给她解释清楚.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....
模糊的雨中让我看到了她那熟悉的身影.她低着头拎着包,正漫无目的的行走雨雾中....
我大喊着她的名字.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.或许是因为生我的气,装做没听见.或许是因为她在认真的想事情,真的没听见...或许是因为不开心,而低着头.或许是因为在哭泣,而没有抬着头行走.她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十字路口的红灯亮着.兀自走了过去.刚走到路中央.一个飞快而巨大的黑影向她猛然压去.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了好远.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.她重重的落在了地上....
"....不.........要........"我诺大的声音回荡在空中.凄凉而久远....
".....不要丢下我.我只要你一个!...我陪着你,只对你笑!...喝醉了只吻你一个,只逗你一个,求你不要离开......你哭的时候,我只抱着你,只对你讲心事......什么都可以不要.我只要你,行吗?.....求你不要离开我....不要丢下我...我错了..!.你给我学习的时间好吗?......不要离开我..."我紧紧地抱着她仰面向上,语无伦次的号啕着.哭喊着.空旷的声音在雨中蔓延.悲凉而沉重.....可时间却不会因为我的哭喊而倒回...
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.雨连成了线.疯狂地下着,打在我的脸上.身上....雨水和泪水混着洋洋的血流在地上.向前淌着.淌着....
救护车到了.路旁的行人开始围了起来.我跟着也失去了知觉....
当我从昏迷中在次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.雨还在下着.只不过比白天的更大.更凄凉了.
(七)
回到家.却额然发现.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一桌已经做好的饭菜.
我欣喜若狂的以为她又回来了.激动的心情还未激动.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封被泪水浸湿的信.模糊的字体在颤抖的手中被绽放开来
水杯:
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.或许我已经真的离开了.也许这是今生最后一次这么亲切的喊你的名字了
早晨我接到了表妹电话.我不相信那是真的
到家后.我做完早饭后还是忍不住的打开了你的房门.因为我按不住内心的质问.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.我哭了.痛的哭了.是那种心碎的痛...
也许事情能发展到这种地步.根本的错误在于我.我不应该让你认她做小妹.我不应该在那么轻易的相信她所说的话.也不应该去放纵她那认性的性格.我更不应该让她和你单独在一起...
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是我表妹.我太相信她..所导致的结果.可现在悔之已晚亦..
四年的感情却被我引火而自焚.四年的感情却被表妹的出现而击破..
对了.昨天妈妈打电话来,是她在逛商场时看到了一套很不错的西装.想让你过去试下.你没去,我给你买下了.放在了第二个衣柜里.衬衫和领带放在了衣柜的第二层了.穿的时候记得要先用温水泡一下.还有.我把你的袜子洗了晾在了阳台上.雨天不容易干.记着晚上要收.我把给你买回的刮胡膏和剃须刀放在了我的房间.用时去拿就行了..
等你起床时饭菜或许已经有些凉了.吃的时候要记得加热
我走后,你要照顾好自己.不要去责怪表妹.这也许并不是她的错.只是我们处理的不对吧...
我们爱的时候.相敬如宾
我们生活的时候.相濡以沫
可未来.我却不能和你相守如约了.原谅我...
原谅我走的时候没有把你叫醒.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好么..?
如果有来生,你还做我的杯子.好吗?
永远爱你的:杯中水
整封信中没一点的责备,有的只是无尽的关心和叮嘱....
撕心裂肺的痛让眼泪再一次崩溃...
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会认了她做妹妹.
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意志不坚.
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醒来.她在这里"等到"中午才走,就是想给我一个,让我去解释的机会.留一个挽回的余地.而我却在她走时关门后接着又睡.
我更恨我自己的天真与单纯.爱情之外怎么会有"哥哥"?简单的道理我却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才明白...
还能够说些什么,还能够在去做些什么?
擦去脸上的泪水,却擦不去心中的痛楚.我好希望你会听见:我真的只爱你一个……你会听到么...?会感受到么...?
后记:
又是一个情人节.听着窗外的雨声,在一次动笔写下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时.我却像一个被世事沧桑冲刷洗涤过后的老者.躲在黑暗的角落,孤独的双眼沉默着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