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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:2015-07-12 19:07:29   |  显示全部帖子   |  本帖随机奖励楼主:0 CZB   |  转账至  Sotr

让青年远离股市就像让少年远离爱情

引用:
与其劝说年轻人远离股市,倒不如让股市回归股市。少些暗箱,多些透明;少些伎俩,多些规范;少些谣言,多些理性。那时,年轻人炒股与否就是一个简单的投资选择问题。
当“天台”再一次因为股市而人满为患,一种并不新鲜的声音再次响起:年轻人应该远离股市。
这是一场从过程到结果都毫无悬念的辩论。
少不了专家学者有理有据地摆出股市风险、苦口婆心地劝说年轻人专注事业的文章,必定有大学生荒废学业难毕业、年轻人欠下巨债上天台这类耸动的新闻报道。如果幸运,我们还能看到某些自诩客观的媒体聊聊举举正反例子,谈谈双方观点,但最终结局仍是和年轻人该不该买房、该不该晚婚、该不该创业一样,只能落得形如废话的八字真言:
适度适量、因人而异。
而现实呢?只要牛市曾经来过,就必然有千万年轻人心动行动,要么深陷其中、百死不悔,要么赔了痛了,浪子回头。
你以为他们不懂道理,不,是你不懂人性。
一、
1922年初春, 上海股市大地震。操盘手自杀,交易所倒闭,一个30出头的男人迎来人生的第一次绝境。
三年炒股生涯,他从默默无名变成腰缠万贯、流连风月场所的爆发户,又在一场股灾后落得负债60万、连儿子校服费都出不起的境地。
这个倒霉的男人,叫做蒋介石。
其实,年轻的蒋介石并不孤独。200年前的1711年,一位老者投入巨资7000英镑购买了具有政府背景的公司股票,并在赚钱后一再追涨,直到公司资产严重缩水,老人倒赔2万英镑。
他就是享誉世界的物理学家艾萨克·牛顿。这位69岁的老人在股市狠狠摔了一跤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:
“我能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,却难以预料到人们的疯狂。”

6月23日,经济学家周其仁在出席某活动发表演讲时也称,牛顿在科学研究上是巨人,但在他炒股照样赔的血本无归。
从蒋介石到牛顿,人们对股市的疯狂和年龄无关,甚至和职业、性别、阅历关系都不大。股市的诱惑,归根结底在于获取财富的轻易和形如赌博的快感,才会让无数人欲罢不能。而零和博弈又注定了赢家永远是少数,更多的人只能“为他人做嫁衣”或是悲壮地“为国护盘”。
这似乎正是证明了某些专家的观点:“珍爱生命,远离股市”。
问题是,按此逻辑,该远离股市的何止是年轻人。如果我们认为年轻人正处在才能的积累期,因此应该专注于工作,那么中年人上有老、下有小,处在事业的爬坡期,正该专心事业家庭,远离股市风险;老年人收入少、身体弱,股市涨跌猛如虎,难道不该避而远之,修身养性?
那么,为什么舆论总是只盯着年轻人?
二、
如果翻翻近几十年的报道,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,“垮掉的一代”这个帽子从“70后”传给“80后”,又传给了“90后”。我们的媒体、专家乃至社会公众曾经深切担忧过的几代人,似乎一长大就自然挺起腰杆、成了社会栋梁。
这揭露了一个基本的事实:社会对年轻人是缺乏信任的。
这种不信任,很大程度是无意识的。传播学当中有一个经典的传播效果理论叫做“第三人效应”,它有两层意思:一是当人们接触到含有说服性的内容时,会认为这些信息对其他人的影响力大于对自己的影响;二是人们倾向于根据信息对他人的影响而采取行动。
从这个角度来看,我们更容易理解为什么“年轻人炒股”会成为一个问题。尽管自媒体的兴起改变了由官方把持话语权的局面,但传播同样具有“天然的垄断性”,那就是尽管人人都有麦克风,但人们容易听到的,仍然是喇叭开得最大、声音最响亮最有辨识度的人——人们称之为意见领袖。
这些掌握了某领域专业知识、具有较高社会地位的人普遍年龄层偏大,他们会习惯性地认为:当股市大热时,虽然我能认识股市的风险,保证心态的稳定,但是其他人尤其是年轻人很容易受影响,容易作出错误的选择。
基于这种判断,意见领袖们会作出相应的行动,那就是言辞激烈、大声疾呼。
因此,就像家长不相信孩子有能力处理感情一样,当股市风险凸显时,人们首先把关注的眼光投向了年轻人。这并不是所谓的年轻群体的特殊性,而只是社会相信年轻人更轻信、更脆弱、更无知。
三、
也有人说,问题不在于年轻,而在于股市。因为“玩股票就跟爱上赌博一样,是在浪费生命”,这么说的人,大约很懂股市,但却不了解人性。
我们常常有一种错觉,以为人生是在两个答案中做选择的单选题,如果不选择道路A,则必定站在正确的道路上。事实上,一个会因为炒股而借钱举债、荒废工作、忽略家庭的极端个体,即便没有股市,也可能开网店、炒楼花、玩游戏、买彩票。诱惑那么多,炒股甚至都不是风险最高的那个。
而对于平凡的大多数而言,股票只是庸常生活中的一个出口,在红绿交界间寻找希望,在舞动线条中留个盼头。他们不会用杠杆,不会卖房炒股,自然而然的几轮洗牌,有些人留下,有的人走,有人在股市里见了自己,观了天下,但股市从来都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。

前阵子股市大热时,大学生们也坐不住凳子了。据媒体发布的调查数据显示,31%的大学生参与了炒股,其中26%的炒股学生投入了5万元以上。
就像马克吐温把炒股赔钱的经历融进小说,马克思把股市赚钱的经历当做趣谈,就像你朋友圈的姑娘小伙拿“为国接盘”自黑,就像两人相亲尴尬时找到了共同的话题。
至于那些狂热炒股的年轻人,不妨看做为爱而要死要活的孩子。前者来自于强烈的物质需求与较低的经济收入、贫乏的投资渠道之间的矛盾,后者来自于强烈的情感需求与单调的校园生活、贫乏的家庭温暖之间的矛盾。而如果看看周遭就会发现,那些父母关系和谐、家庭教育得当的少年,并不会因此就压抑感情,但他们早恋时懂得保护自己,失恋时也不会走向极端。大不了是一句:爱对了是爱情,爱错了是青春。
因此,从某种意义上而言,去谈论年轻人是否适合炒股是没有意义的。
二三十岁在股市里体会财富的暴增暴跌、人性的贪婪恐惧,就如在少年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。反对者能以个例来批判爱情的不成熟、不可信,以数据来证明早恋极高的失败率,但是就像无法压制年轻对金钱的欲求一样,我们无法压制少年对爱情的渴望,它是如此的幼稚无知、不管不顾、自以为是,虚耗时间精力却难以善终,但这就是人生。
有些弯路注定要走,有些跟头注定要摔,谁都不能替代谁做选择。

因此,与其劝说年轻人远离股市,倒不如让股市回归股市。少些暗箱,多些透明;少些伎俩,多些规范;少些谣言,多些理性。那时,年轻人炒股与否就是一个简单的投资选择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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